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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光阴那些事儿

时间:2015-05-15 04:05:07编辑:赵小虎

   说说光阴那些事儿

   又到了这个让人唏嘘怀旧的月份,北风呼啸,枯叶飘零,虽然窗外还挂着一轮暖阳,但屋里却感受不到丁点暖意,只得在寸方之地焦躁的踱来踱去。为什么如此焦灼呢?房间姐姐曾在数年前把这种焦灼感比作是“杨白劳对收租的惶惑”。那时,我对此还不甚了了,等自己也到了这把年纪才感同身受,没钱交租的恐慌感日益剧增。

   “租”到底是什么呢?是知识的叠加,是荣誉的取得,还是金钱的聚集。想来想去,可以量化的“租子”无外乎这些,但是在看电影《少年时代》中的那位坚强的母亲在跨越结婚、生子、离婚、再婚、取得硕士学位、找到理想工作、将儿女送入大学等一个个生命历程中的里程碑后,却依然茫然无措,声泪俱下的吼出“My next milestone is my ***in’funeral”,我才意识到生命历程中的“租子”并没有量化那么简单,也许在成长过程中获取的自我存在和心理满足才是人生中真正可被称之为“租子”的东西。

   Thirty-five years,漫长的岁月!我的存在感在哪里呢?我心理满足吗?乍一问,还真的不好回答,那么就让自己随着记忆的长镜头去回忆一下罢,去找寻那些被我遗忘在岁月角落中用来“交租”的“小硬币”!

  父亲、母亲和我

   父亲母亲在我童年中的印象并不完整,他们和爷爷奶奶在我的童年世界里是交替出现的,可能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充满了那种无微不至的慈爱和关怀,以至于在我童年记忆中父亲母亲都带有一张苛刻严厉灰色的脸,令人不寒而栗。每次坐上开往南京的客轮驶离武汉,我好像都要经历一场声势浩大的生离死别,能从上船哭到下船。因为我知道那不仅代表着该与好吃的曲奇饼和漂亮衣服say bye-bye,同时也该对竹条和棍棒say hello了。

   虽然在心中对父母充满了恐惧,但童年的我依然是那样的胆大妄为,可以把不喜欢吃的水煮蛋扔进母亲腌菜的坛子;可以跑到大堤上追着母亲的同事一边做鬼脸一边喊着她们类似于“小辣椒”般的外号;还可以跑进农民伯伯的菜园里扯下所有的黄瓜,咬两口丢一根。不管母亲对着发了霉的腌菜是如何对我竭斯底里的痛骂,还是竹条、皮带不留情面的伺候,包括用黄瓜代替米饭的中餐与晚餐,都丝毫不能把我约束在规矩的方圆之中。怎么样?够屌吧,年轻就是任性!每当父亲从外地回来,母亲都会如数家珍的向父亲控诉我的“罪行”,接着乒里哐啷又拉开了一轮战争的序幕。懂得迂回的我虽嘴上会低头,但精神上永远是高贵且不可战胜的。当然父亲母亲也有向我示爱的时候,记得那年母亲把我带到上海的锦江乐园,买了整整一本票,涵盖了所有的游艺项目,过山车、冲浪艇、旋转飞船……,那一天简直就是体检一样的赶场,玩的我头晕目眩、心力交瘁,现在想起来,我的两条腿还在打颤(呵呵)!直到我小学毕业,父亲母亲为了我的学业带着我调回武汉工作,开始了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父母亲工作繁忙,照顾爷爷奶奶也很尽力,但由于生活习惯的迥异,矛盾是在所难免的。爷爷非常讲究生活,快90岁了,却依旧要穿背带裤,乐于研究周易和菜品,面包只吃“法片”,而且必须抹上“黄油”或者“芝士”,奶奶则喜好热闹,每到周末都会将姑妈姑姑们唤来,一边煨汤一边打麻将,其乐融融。我当然喜好这种生活,母亲却相当抵触,她认为热闹会影响我的学习,她还认为讲吃讲喝会让一个未成型的孩子失去进取的品德,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到了我初中毕业,一切如母亲所料,我并没考上重点高中,望子成龙的母亲依然想尽各种办法把我送进黄冈高中的大门,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再也没有和父母一起生活,当然也再也没有挨过板子,父母也终于可以离开武汉回到他们朝思暮想的南京。记得那一年是1994年,我刚好15岁。树大分衩,儿大分家,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等到我高中毕业、大学毕业、等到从排长干到营长,再转业回地方工作,这时我才开始转过头来仔细的端详着我的父亲母亲,突然发现他们已经老了,老的那么匆忙,一点征兆都没有,变的和爷爷奶奶一样,浑身散发着温暖和慈祥。我偶尔也会因琐事和父亲争两句,父亲一般都不太作声,有一次母亲不慎打破了我房间的琉璃灯,我其实根本无意指责母亲,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安。曾经如此坚硬的父母现在变得如此包容和柔软,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我曾问过母亲,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些什么隔阂吗?母亲说,其实没有,只是她心里始终有个结没绕过去。她说:孩子,你跟爷爷奶奶长大,你和他们有着深厚且不可替代的情感,等我们把你接到身边时,总以为父母之爱能替代他们,总想让你听我们的,但你小子却一点都不买账,我们没有太多的文化,要上班要带孩子,你如此的顽皮,我们哪有时间去思考如何教育呢?总想以武力让你屈服,让你更好的成长,直到现在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做的并不是那么的出色,但不可否认我们是爱你的,希望你能明白,对于你那段似乎不太像样的童年,我们只能对你说抱歉!一番话说的我泪流满面,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这种方法虽不值得去效仿,但毕竟自己也没有因叛逆而走上歧途,有可能还是这样的严厉才使我更加自立和自强,更加的有责任感和有担当,谁知道呢?套用“逃离德黑兰”里的那句话“去你的阿尔戈!反正目的是达到了!”我表示从亲情的角度讲,我是有存在感的,心理上还是满足的!

   小学、中学和大学

   三十五年,几乎有一半时间是在学校度过的,为了读这十六年的书,我辗转多地,虽谈不上废寝忘食,但也算的上是早出晚归,夙夜忧叹!我不能算的上是个好学生,但我一直都在自己的堡垒上和老师、和老妈不懈的战斗着。小学时,是和教语文的刘老师和教数学的周老师战斗;初中是和教语文的邵老师和教英语的赵老师战斗;高中则是和教立体几何的陈老师和教代数的李老师战斗。我都不清楚自己为何在那么黄金的年龄段不沉下心来认真的读读书,而是这么乐衷于战斗和对抗。所以,每当看见房间姐姐和浮云姐姐的儿子那么的优秀,心里就特别的不自信,也难怪自己的老妈如此的暴虐,兴许真是因为自己太不争气。在我的小学、中学阶段,我也有别样的收获。比如在篡改了成绩单之后,如何杜绝自己的母亲和老师在菜场、在马路、在早点摊等任何可能碰到的场所见面?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题,但我确实是做到了,以至于母亲在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上对老师说我进步了之类的话语还显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咦!上学期期末考了90多分,这学期期中才考了80多分,怎么老师还说他还会进步了?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再比如应付母亲对我的英语课文的默写,我也是殚精竭虑挖空,费尽心思。由于母亲不懂英文,家族里的学霸曼琳姐姐告诉母亲只要熟读课文、篇篇都能默写,英语就算是学的不错了。读,对于母亲来说是无能为力的,所以她就在默写上下功夫,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和一张纸,开始我还是挺认真的默写,一篇课文,那么多介词、那么多冠词、还有代词,谁能默写的那么清楚,但母亲是横下一条心,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对照,“his”不行,必须和原文一样是“Tom’s”,错十个地方,对不起,重新来过!My God,我是想死的心都有,算了,再认真也无法达到痴心老妈的要求,还是用属于我自己的方法来默写吧,这样您也满意,我也高兴。准备两张同样的纸,事先抄好一份放进鞋里、裤子里、汗衫里,用另外一张纸开始信马由缰的乱写一气,交的时候再掉个包,一切恢复平静,皆大欢喜。现在想起来也亏得母亲那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对照的艰辛,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以至于,我当连长时候还对我的战士们讲“不要跟我玩躲猫猫,这点小把戏,我读初中时就已经练到黄钻了!”就这样一直战斗到了黄冈读高中,再后来到了报考军事院校的考生培训基地,父亲母亲再没有管过我,但是母亲打电话对我说了一句让我生命值彻底爆棚的话,直到现在我还觉得这句话是母亲对我说的最有分量、最重要、最无情、也是最有水平的一句话。母亲说:“你如果考不上大学,你不要指望我们再养活你,你可以自谋出路,我最多和我们单位的头头说几句好话,让你到我们单位来开个吊机,还不知道行不行,就这还要看你的命。” 回南京、开吊机!老妈确实戳中了我的要害!首先,南京这个城市承载着我不开心童年,我实在不想回去;其次在父母单位的大院里还有我当小盆友时就暗恋的小女孩,让我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而且还是开吊机,这确实让我无法安放自尊心和虚荣心。为此,我开始了那段长达一年之久,艰苦卓绝的努力和奋斗,语文、数学、英语……400米障碍、5000米越野……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只有我自己最清楚。记得炮兵教研室朱明主任总是不厌其烦的告诉我们“赵章成将军的三枚迫击炮炮弹挽救了红军,挽救了党”。我也想说:那场考试就如同那三枚炮弹挽救了我,让我走进了福州指挥学院的大门,步入了红肩章的方阵,受教于一批博学多才的师长,结识了一堆生死患难的兄弟。它不仅把我那杂乱无章的生活轨迹拉上了光明的航道,而且让我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共和国军官。从学业的角度讲,我是有存在感的,“知识改变了命运”确实在我的身上得到了印证,我感恩!我满足!

   暗恋、初恋和婚姻

   爱情这东西其实挺美好的,细想想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撕心裂肺,就好像喝茶一样先苦后甜,经历时大多是有些纠结的,过了纠结这个阶段你就能感受到它的美好了。你如果现在让我再回头看一看,那必定是满眼的美好啊!我始终认为爱情是个大括号,涵盖暗恋、初恋和婚姻,如果谁把爱情和暗恋,或者把爱情和婚姻拆开来,那么他一定不懂爱情。我对自己的爱情经历还是比较满意,不知是哪个厮说的18岁之前没谈过恋爱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虽然我到20岁之前并没有谈过恋爱,但自我感觉还是挺完整的。按部就班,没有跳级,老老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了暗恋、初恋和婚姻三个阶段,暗恋的是姐姐、初恋的是丫头片子、真正走进婚姻并准备一直走到人生尽头的还是我家那个糟糠婆子。

  先说说暗恋,我好像上小学时都有暗恋的小盆友了,也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姑且算吧,否则我也不会死乞白赖的记了这个小姐姐二十多年。也奇怪!我当小盆友的时就知道暗恋就是“不能说的秘密”,只要和她一起玩我就挺满足的,何必非要表白呢?否则那个小盆友害羞了,不和我一起玩了,那才悲哀呢?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盆友,收放自如。那时候的我最喜欢帮她用细线儿挑双眼皮,她先把眼睛闭上,我扯直一根小细线压在她的上眼皮上,然后她猛地睁开眼睛,把眼皮向上一翻,我再慢慢的把细线从眼皮上抽出来,一个漂亮的人工双眼皮就成功了。她总是高兴的问我“漂不漂亮!”我傻傻的点点头并认真的说“真好看!”其实心里早就美滋滋的了。从我小学毕业到今天的这二十四年里,我仅回过南京一次,而且逗留的时间还不到一周。记得那年政治部孙主任还准备让我到外省去接兵,我都婉拒了,就是为了去见这位小盆友。弯了一圈同学,才见到了她,那天晚上还与其他几个同学吃了顿饭,席间说了些什么,我算是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当时笑着说了一句:你今年来的真不凑巧,我刚生完孩子,胖了好多,一定让你很失望,下一次一定不让你失望。我笑了笑,心里想,其实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回忆真的与人的胖瘦没有太多的关系,只要人还是那个人就已经够了,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南京。还有陆峰、苗苗总嘲笑我的那段貌似可以叫暗恋的情感,其实我倒不认为那是完整意义上的暗恋,而是对一个学霸小姐姐的仰慕,现在想来带着那个在解放公园路口买的那个机器人骑着陆总的那辆破自行车到了连路灯都消失了的地方,疲惫感还是第一位的。

   再说说初恋,我不知道是考生培训队的那一段叫初恋呢?还是那个叫“芸窗倚琴听竹”的小女孩叫初恋?如果按先后,肯定是那个飒爽的女兵排在先,如果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就要算那个会写点小文章的小丫头片子,确实不好定义,这两段都有点狗血,我这一辈子的纠结都留在那个时间段了。对考生队的那个飒爽的女兵,我确实还挺勇敢的,认都不认识,就敢给别人写情书、传纸条,有点豁出去了的架势!勇敢确实能给自己带来好运,人家还是回信了,只可惜我考到了福州,她却没有考上,我们还没开始就天各一方了,在福州读大学时,为了维持这段情感,我还要自己最好的朋友超超在她生日的时候买一束鲜花送到总队司令部的话务班去,为了把花交到她手里,超超那天傻傻的抱着一束花在那庄严的武警总队机关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上个月,和超超在北湖吃梭边鱼时,他还跟我家婆子说他为我做的这件事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撮的事情,他跟他老婆都没这样送过花,超超媳妇坐在旁边笑的死去活来。关于那个叫“芸窗倚琴听竹”的小女孩,就不想细说了,我大学毕业刚下到连队当排长,她也是刚进大一,这个女孩子为我付出了许多,也发生过一些故事,现在想来我对她并不是那么体贴,也不是很关心,以至于最后她把发给另一个男孩子的短信错发到我的手机上,我才知道她劈了我的腿。当时是气的眼睛发绿,但现在想来我也不怪她,其实也是我自己的问题,谁叫我当排长当的那么投入,把女朋友也当战士一样的指挥,以凸显自己军事指挥员的素养和能力。

   经历了暗恋、初恋这些情感历程的打磨,完美人生伴侣的形象逐步在我的脑海里呈现,她应该美丽、善良、高雅、大方,她应该不仅是我的妻子,还应该是我的朋友和老师。那两年,我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见了无数个对象,始终觉得那不是她,郁闷中我还填了首“贺新郎”自嘲:

  老母天天谴,总叨叨、三十岁至,独个消遣,姹紫芳丛花万点,何苦只耍鸡犬,俏媳妇,几时能捡。四舅八姑奔相告,共相商,为他牵红线。愁若茧,子却厌。

  寻寻觅处邮科院,笑吟吟,忙索电话,要儿相见。谁料互发短信后,傻儿颇感厌倦。顿懊恼,只差提剑。哪懂母心深似海,再无言,寻你相思典。今往后,恨当免!

   也正是这首“贺新郎”填的特别,有缘被妻看到,才开启了我人生中浪漫之旅,直到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想想,这还真是屌丝逆袭女神的节奏!伦家貌美如花,伦家重点大学毕业,怎么一不小心掉到了一个屌丝的怀抱里,这也许就是我的命罢。这些年来,妻子对我的关心是无微不至的,她一眼就可以看穿我的高兴和烦恼,她能用心细心的呵护和关注着我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她还能随时随地的发现和矫正我思想行为上的问题和缺点,虽然She always has the lasily,但是我一点也不介意。综上所述,从情感上来讲,过程是充盈和丰满的,我感恩,我知足!

   在我的人生即将刻下36岁年轮的今天,我写下些许文字,拾掇了下过往的岁月。好像房间姐姐曾说:过往的激情澎湃、壮志未酬统统会在时间的洗涤下地烟消云散。但我想,在心中留下一点岁月的壳亦不是什么坏事,纪念也好,怀念也罢,只要可以激励着自己健康快乐的奔跑向前。睡觉,虽然明早依然是北风呼啸,但心中确是艳阳高照。

   甲午年十月廿二亥时于武汉南湖